他也摘我眼镜,动作很慢,细细折好,探手放得很远才抬眼看我。
我探过去亲他,他不抱我,我也不抱他。很安静,就这么过了很久,久到我后来回想惊异于此。
分开时他轻轻地喘,问我,做吗。
我说你可真敢问。
平日里他最大的欲望是食欲和表达欲,这种事他需求不大。但也有例外,比如被迫跟搭档纠缠在一起零零整整小两年,困在一个标间里大眼瞪小眼。
我也觉得尴尬。成年人么,需求到底是有的,他在那儿我总不好肆无忌惮看片,就是自己解决也只能在浴室。我实在不喜欢,很快没了兴致。我看他多少也是,两个人创排憋着火气,回来还得憋着,那会儿没干架,实属土豆不屑于动手而我不想让他看不起我。
后来么,有次他说累了先回去,脸上满是烦躁,我在外边晃了几圈还是担心,回去时看他缩在被子里,空气里隐隐有某种味道。土豆装无事发生的心理状态一向强大,眯着眼看我:“我没事。”
“哦。”我还能不知道你没事?我松口气,去洗手间洗了把脸。可能是我对着镜子发愣了太久,连土豆走过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,他低声说洗个手,我又下意识地盯着他手看,喉咙发干,说不出话。
土豆慢条斯理地挤洗手液洗了,洗一半转过头来问我:“怎么了?”,他抬手把水珠甩到镜子里我的脸上,吓了我一跳。
我又愣,像是撞破了什么,又还隔着一层窗户纸。看着他平静的脸,羞耻的竟然是我。土豆等不来我的回答,哼一下笑了,冲着我弹指洒水。我又吓一跳,没躲过去,只见眼镜片上水珠直往下滑,滴到我脸上,顺进脖子里,凉得让人直打激灵。
“郭!洪!泽!”我大喊了一句,七绕十八弯,带着三分不理解五分震惊两分无奈与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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