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芳仪走到桌旁款款坐下,自斟自饮了一杯,才幽幽启唇:“想必你听过殿下的身世,他身为先太子,本该是当今的皇上。可他的兄长,也就是当今的渝帝,却杀了殿下的母亲,从他手中夺走了皇位。渝帝始终放不下心中的结,想对殿下下手,却又害怕落得一个残害手足的骂名。这么多年来,他对外声称与殿下手足情深,私下却暗暗监视他的一举一动,只盼着能找到错处,好名正言顺地将他铲除!所以,二十年来,殿下始终谨小慎微地活着。身怀弑母之仇的他,不得不向仇人暂时低头,他一直活得很辛苦……”
鹿宁在她对面坐下,也拿过一个杯子喝了口酒,坚定地说道:“殿下和我说过这些,我知道他想要什么,明白我们将要面对什么。可我有信心陪他走下去,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不会后悔。”
花芳仪一怔,继而紧盯着她的脸,一字字冷道:“你还是太天真、太幼稚了!你可知为何殿下这么多年没有成亲?并非是因为他不近女色,那是因为皇帝没有能继承大统的儿子,若殿下早他一步诞下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孩子,他将必死无疑!”
鹿宁心头一沉,她拿着酒杯极慢地喝了一口:这件事她从未听翊王说过,也从未想到过,所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看到她震惊过度的样子,花芳仪如胜利般冷冷一笑:“如果你真爱殿下的话,何必急于这一时嫁给他呢?不过,瞧你连等到成亲之日再见他都无法做到。想必也不愿意等他功成名就之时吧!”说罢,她站起身来傲然离去。只留下鹿宁呆呆地坐在椅子上,一遍遍想着花芳仪方才的话,有些不知所措。
一阵晚风轻轻吹过,门前的树影婆娑起舞。成双成对的燕子,飞回到屋檐下休憩。羽枫瑾从楼上走下来时,一眼就看到鹿宁独坐在空荡荡的大厅内出神。
“既然来了,怎么不上去找我?”羽枫瑾走过去,手自然而然地放在她的肩头。
鹿宁猛然回神,瞧见未婚夫关切的眼神,连忙挤出一丝笑容:“怕打扰你就没上去,看到这儿有酒,就坐下来小酌几杯。”
羽枫瑾抬起她的下巴,端详着她的脸色,皱眉道:“婚礼准备得不顺利吗?怎么脸色不太好?”
“没什么。”鹿宁痴望着他深邃的眸,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:“一切都太过突然,觉得有些不真实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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