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头矮壮敦实的登州中军参将耿仲明,一边大口吃着盛在搪瓷缸里的豇豆炖肉,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:“这伙南人太过豪阔。照这等养兵法子,不消两个月,老子就得去要饭。”
“南人有银子不假。”旁边一个红脸膛男人慢吞吞嚼着饭菜:“水城泊下的船我使人看过,大多都是做买卖用的。如这般用来盛炮载兵的,不过三五艘而已。”
“嘶。”耿仲明牙痛般抽一口气:“好厚的本钱。九成,你心思灵透,寻个法子得些好处才是正经。”
名为九成的将领,闻言自哂一笑:“大家同殿为臣,咱们又是这般处境,实在没法子的。”
耿仲明长叹一口气。被勾起心事的他,难过得把搪瓷缸往地上一放:“南人是鞑子脑袋换来的堂堂伯爷,和咱们这些丧家之犬可不是一路货色......嘿,同殿为臣,同得哪门子殿!?”
这时候,一旁埋头吃饭的孔有德终于插了一句:“大哥,依我看,彼辈倒也不尽然是南人。”
耿仲明闻言一愣:“哦,怎么说?”
“这两日弟与其交道打得多。在弟看来......那位伯爷怕是北人也未可知。”
“果真如此?”
“观其心腹言语做派,皆不似南人。”
“这倒新奇了。有德,如此不妨与那几位多亲近,如今咱们仰人鼻息......多些朋友多条路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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