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和铁木更熟一点,但他和铁头认识得更早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他还在街头上流浪,距离爸妈突然消失已经过了好一段日子。但他才来到这个世上不久,除了爸妈以外谁都不认识,他没有到过救济站,也受不了一个人在空屋里漫长无望的等候,於是他抛下房子,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道上,直到自己也忘了回头路在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走了很久,穹顶上的光源熄了几次,也亮了几次,他没有去数,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睡倒在路边时,光源会不会已经熄了又亮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跟任何人说话,也没有任何人和他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候,他会靠在街边的墙壁上,看来往的人群,凝视的时间一长,人们在他眼里彷佛成为一道流动的光影,他在轻微的耳鸣中感受到孤立。後来,在电视进驻了蛋壳区後,他觉得自己当初就像看电视,那些他参与不了的人群,都是一幅幅单调的画面和音讯,一开始很新奇,但日复一日地重播下,会让人枯萎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铁头,是在这麽长的一段时间以来,第一个注意到他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他蹲在墙角边,缩成很小的一团,时间是夜晚,穹顶光源已经熄了很久,尽管路灯能够充当照明用的小光源,但也取代不了穹顶光的热度。空气里凉飕飕的,嘴巴里呼出的白气都能遮住视线了,每呼出一口气,沙瓦都觉得自己整个人又凉掉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 仅有的生气就这麽平白流掉了,他觉得有点浪费,於是找到了一间有落地窗的房子,窗里有窗帘隔开内外的视线,他便站在窗外,脸贴得离窗面很近,让呼出的雾气都凝结在玻璃上,他伸着食指在上面画着玩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还好吗?」

        沙瓦回头,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,离他有一小段距离,谨慎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孩子原本脸上很迟疑,但在和沙瓦对上眼後,他很快就皱起眉,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,两手握着沙瓦放在伸侧的那只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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