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一同并肩策马,还能对坐折花试剑,他还能看到墨刃那惊艳的凛冽剑法,也能看到墨刃在他身侧带着笑意唤他“主上”。
到那时,他的愧疚便能散去,他的心愿便能了结。
然而,这一切的念想,却在这一刻……
如虚幻的海上升起的泡沫一般,摇摇晃晃地飘得越来越高,直到彻底地被暖阳照亮,然后“啪”地一声,清脆地破灭了。
墨刃也同他一样,拥有着那段不堪的回忆。
阿刃该有多恨他啊。
不,倘若墨刃当真能恨死他,当真能一剑把他杀了那倒还好了。可重生后所见,那人却是处处对外惶恐惊惧,对自己的身体伤痛则麻木而漠然。
他竟把曾经最赏识的利刃,最喜爱的侍卫,亲手毁成了这般非人模样。
再也不可能真正重来了。他曾经最做错的无可更改;曾经最毁坏的无法弥补;曾经最辜负的无力珍惜。回不去,挽不回,留不住。
凌迟般的痛楚搅碎了五脏六腑,前世今生的幻想在脑中化作血淋淋的尖刺。楚言快要被逼疯了。甚至有那么片刻,他在冥冥中觉得,自己就活该这么疼死过去。
可他听见有人朦胧地唤他,在很远很远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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